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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銀行不要指揮中國高速公路

薛湧


  世界銀行近日發布一份最新研究報告,說中國的高速公路通行費和許多發達國家相當,甚至更高,並建議中國政府不應繼續提高目前已經較高的通行費率。 

  記得大約十年前,一位美國教授告訴筆者,世界銀行建議中國發展汽車和高速公路,而不是發展鐵路運輸。他憤憤然地說,世界銀行那些人是在給美國的汽車公司找市場呢。 

  筆者沒有對他的話進行獨立核實。不過,從(cong) 這十年的發展看,中國重高速公路和汽車的發展,輕視鐵路運輸(包括城市地鐵和市內(nei) 鐵路客運),實在是個(ge) 大錯誤。首先,中國人口密集,客貨運量大,適合大承載量的鐵路運輸的發展。第二,以鐵路為(wei) 主的公共交通運輸,消耗能源少,減少了中國在能源上的對外依賴,環境破壞也小得多。第三,私人車在中國主要還是富人的消費。過度發展私人車和高速公路,擠占了本屬於(yu) 普通老百姓的空間,不僅(jin) 造成交通擁擠,而且地皮緊缺,房價(jia) 上漲。少數人生活質量的提高,引起多數人生活質量的下降和費用的上漲。 

  高速公路和汽車這一套,最適合美國這種地廣人稀的國家。比如在遍布幾千或萬(wan) 把人的小鎮的廣闊鄉(xiang) 間,無論客運貨運,開輛火車過去確實是殺雞用牛刀,太浪費了。適合小量運輸的公路汽車體(ti) 係則更靈活些。不過,即使如此,美國的高速公路收費便宜也還需要納稅人的補貼,否則無法自養(yang) 。相反,鐵路因為(wei) 用的人少,選民漠不關(guan) 心,得到的補貼也少。所以美國的鐵路運輸在發達國家中頗為(wei) 落後,運輸的能源消耗也比較大。 

  中國目前已經成了到處堵車的國度,並且麵臨(lin) 著環境和能源的雙重危機,怎麽(me) 可以再鼓勵私人車的發展呢?當然,世界銀行提出貨車收費貴,這倒是應該注意的問題。目前中國高速公路收費按車輛大小(有的按座位,有的按噸位)。我看不如所有車型一視同仁。這樣大型的客車和貨車可以相對少繳些錢,但開私人車的要多繳費。畢竟私人車還是屬於(yu) 少數有錢的階層。 

  當然,還有一個(ge) 原因造成了中國高速公路收費高。高速公路收費實際上是個(ge) 勞動力密集型的行當,每個(ge) 卡都得有人一輛車一輛車地收錢。美國的人工太貴,收費高了老百姓抗議(那裏開車上高速公路是平民的生活方式,眾(zhong) 怒難犯),收費低了還不夠給收費員開工資(包括醫療保險,退休金等福利),所以收費站不能輕易設置。中國在高速公路上開私人車的多是有錢人,支付得起;收費員工資成本微乎其微。多設幾個(ge) 收費站,當然是個(ge) 好買(mai) 賣。 

  依筆者看,高速公路收費,還是讓市場去決(jue) 定。中國的生活水平確實比發達國家低,但中國的富人並不比發達國家的普通老百姓窮。讓他們(men) 在高速公路上支付和國外老百姓一樣的甚至更高的費用,無傷(shang) 大雅。真嫌貴,少開車或不開車就行了。唯一需要關(guan) 心的,是一般大型客貨運車輛的收費水平。不過,這方麵即使偏高,國家可以通過其他稅收上的優(you) 惠,給這些職業(ye) 司機一定的補償(chang) 。 

  從(cong) 能源和環境戰略來考慮,從(cong) 社會(hui) 公平的角度來考慮,中國要鼓勵鐵路運輸,抑製私人車的發展。國家不能拿出錢來補貼高速公路上的私人車。